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武夷茶,在歷史上是福建及建州茶的主要代表,其歷史悠久,在唐代已有文字記載。但是茶聖陸羽的《茶經》卻沒有記述建州之茶。只在《茶經》“八之出”中寫到:“嶺南生福州、建州、韶州(今廣東韶關一帶)象州(今廣西象縣一帶)”,並說“其思、播、費、夷、鄂、袁、吉、福、建、韶、象十一州未詳,往往得之,其味極佳”。由此看出,陸羽只知嶺南有茶,並未對其品第評論,後人以此斷言陸羽未到過福建。近幾年來,筆者讀到有關資料,認為可以推定陸羽到過福建之武夷山。

其根據是宋人張君房於天禧三年(1019)所編著的《雲笈七簽》,該書卷九十六中有陸羽《武夷山記》的記述,題為《人間可哀之曲一章並序》。

文曰:“太子文學陸鴻漸所撰《武夷山記》云:武夷君地官也。相傳每於八月十五日大會村人於武夷山上。置幔亭,化虹橋,通山下村人。既往是日,太極玉皇太姥,魏真人、武夷君三座空,告呼村人為曾孫,汝等若男若女呼座。乃命鼓師張安淩槌鼓,趙元胡拍副鼓,劉小禽坎苓鼓,曾少童擺兆鼓,高知滿振嘈鼓,高子春持短鼓,管師鮑公希吹橫笛,技師何鳳兒撫節板。

次命玄師董嬌娘彈箜篌,謝英妃撫掌畢篥,呂阿香戛圓鼓,管師黃次姑噪悲栗,秀琰鳴洞蕭,小娥運居巢,金師羅妙容揮撩銚。乃命行酒,須臾酒至,雲酒無謝,又命行酒。

乃命歌師彰令昭唱人間可哀之曲。其詞曰:‘天上人間會合疏稀,日落西山兮鳥歸飛,百年一響兮志與願違,天宮咫尺兮恨不相隨。’”這是武夷山“幔亭招宴”故事的最早記載。所憾該記原文已佚,只見後人的摘引。如唐李商隱(813-858)《題武夷》:“只得流霞酒一杯,空中簫鼓當時回。武夷洞裡生毛竹,老盡曾孫更不來。”引的就是“幔亭招宴”的典故。清·馮浩《玉溪生詩集箋注》中,對此詩的注釋即據陸羽《武夷山記》。

400多年後,宋人祝穆(?-1256)在其《方輿勝覽》“建寧府”卷也有此記,雖有略加鋪陳,但情節與之大體相同。祝說此系來自“古記”,但據今人推斷,當源自陸之《武夷山記》,因為至今尚未發現類似的志記。筆者認為上述大段文字應是陸羽親歷隨記,因為從《茶經》中可看出陸羽治學嚴謹,對未涉足之處的茶葉,均不作評第,自然也不會道聼塗説而撰寫《武夷山記》。

  綜觀上述,說明陸羽曾到武夷山。

但為何其《茶經》沒有寫到建茶或武夷茶呢?福建學者林漱峰也據此記認定陸先生到過武夷山,至於他對“建茶未詳”,主要是“諒當時建州茶初期未盛,故未述其名。”筆者不敢苟同。筆者認為:從陸羽年表及有關資料說明,陸羽是在其《茶經》刻印後,才到武夷山的,故《茶經》上未能見述。

有陸羽年表稱,唐天寶十一年(752)起,羽周遊江南各地,考察茶事,於上元二年(761)完成《茶經》書稿;也有人認為《茶經》成書于唐建中元年(780),如姚國坤先生說:“唐大曆十年(775)陸羽又在博覽群書的基礎上,對《茶經》初稿中的‘七之事’進行增補修訂,至此《茶經》一書遂成定稿,五年後(780)付梓出版,流傳於世。”陸羽于唐建中四年(783)51歲(也有說在785年,53歲)時,離開湖州(今浙江省內)移居信州(今江西上饒),“擇地府城北廣教寺(後改茶山寺,現為上饒一中校址)建宅隱居,次年山舍落成,羽環居植茶,晨昏培育。並鑿石得泉,後世稱陸羽泉。”

武夷山北距信州府治只百公里之途,其境內的碧水丹山此時已為朝野所知,並被封為“名山大川”,文人雅士絡繹而至。陸羽當在居信州時遊歷武夷,並寫下了令後人千般尋覓的《武夷山記》。

另外,從陸羽行蹤中還看出,羽在貞元五年(789年)57歲時,還應好友,嶺南節度使李複之請,在其府內當幕僚,時達兩年。嶺南一些地方誌也有陸羽史跡的零星記載,如《輿地碎目》《粵東金石略》載:“樂昌縣泐溪‘樞室’為陸羽嘗水至此而得名。”可見陸羽在嶺南期間考察了不少山川勝地,瞭解茶事水品情況。

在這裡同樣會使人們產生疑問:陸羽既然在嶺南李府為僚,且“瞭解茶事水品情況”,為什麼在其所著《茶經》中卻說……“福、建、韶、象十一州未詳”。筆者認為,這與《茶經》中未記武夷茶卻有《武夷山記》當是一個道理,因為陸羽也是在《茶經》付梓刻印後才到廣東供職的。因此《茶經》中對建州之武夷茶,韶州之茶未作評述,是自然之事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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